天然气发电具备有快速启动紧急供电的能力,最适合扮演电力供应的救火队(尖峰负载发电厂)。又因为天然气来源的限制,可能牵涉地缘政治的角力,让德国、日本、新加坡不敢过度依赖天然气,就怕电力供应发生危机。
从世界各主要国家看出,能源规划必须考量来源、安全、价格与风险,做适合的安排与规划。唯独台湾地区整个赌上了天然气发电,把用在紧急供应使用的天然气拿来当主电力——如果天然气供应、运输或操作出现问题,那「8˙15 全台大停电」(2017 年 8 月 15 日傍晚,因「中油」公司人员操作错误,造成全台多处停电)有可能再度重演,甚至更加严重。
目前台湾能源转型的规划是:到 2025 年,可再生能源占 20%,天然气占 50%,高于德、日、韩等国家。
同样朝「非核家园」目标迈进、又必须面对供电问题的,德国是最好的借鉴。2011 年的时候,德国宣布要全面停用核电,同时又要减少二氧化碳排放量,发展目标就是优先使用可再生能源、天然气第二,而燃煤最好不使用。
但结果却是,德国关闭 8 座核能反应炉,留下的发电空缺却被燃煤发电填补,天然气发电虽然一度增加,但接着开始一路下降。天然气的发电量大幅下滑,先在 2011 至 2013 年间减少 1/3,2014 年又减少了 24%。
德国:燃气发电,必须评估风险
德国又为何不用相对干净的天然气来发电?最主要原因就是,乌克兰危机爆发,俄罗斯用欧洲天然气供给来威胁欧盟,试图吓阻德国等欧盟国家。但德国却选择了另一条路——支持乌克兰,逐年降低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把天然气从废核的救星,变成关键时刻使用的发电手段。
例如,今年 4 月,德国宣布要在德国南部兴建 200 万千瓦的燃气轮涡轮机发电机组,发电量相当于 2 个核电厂,主要用途是在电网传输失效或断电时,能在短时间内协助电力传输恢复到安全状态。
用通俗的话解释,就是有缺电危机时使用。在德国人眼中,必须考虑天然气来源的风险,并且善用天然气发电的特性。
日本:因贸易逆差,重新调整能源战略
一度废核的日本,又是另一个案例,在「3˙11 大地震」后一度要用天然气替代核电,天然气发电量一度占了日本总发电量的四成以上。但副作用出现了,日本大量进口天然气后,造成严重的贸易逆差,逼着日本不得不降低天然气的进口与发电量。
2014 年,日本内阁会议通过《战略能源计划》,重启核电,可再生能源占比 25%,天然气与燃煤各占 25%,天然气从主角变成配角。
跟台湾类似的还有韩国,新总统文在寅不支持核能,走向可再生能源与天然气发电之路。但韩国到了 2030 年,天然气发电占总发电才从 19% 提升到 27%,可再生能源则为 20%。可见台湾对天然气发电的依赖远胜日本与韩国。
地缘政治风险,让新加坡不敢放松警戒
还有一个发达国家大量使用天然气发电——新加坡。
岛上全部都采用燃油燃气复合、或纯天然气发电基础,这样的发电占比有其地理因素。因为新加坡位于石油与天然气产地,邻国马来西亚与印尼是石油、天然气生产国,直接通过天然气管道卖天然气给新加坡,俗称的管道气。天然气价格比液化天然气船便宜、运输成本相对低、供应也比船运稳定。
不过,新加坡与邻国始终保持一种警戒关系。即便有来自邻国的便宜又方便的管道天然气,但新加坡还是花钱投资兴建天然气接收站,宁可从比较远的卡塔尔等国家进口天然气来用。
这点跟德国降低对俄罗斯的天然气依赖的用意是相同的,不能把天然气来源完全交在别人手里,「被断气」将是一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