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最后一个月,英国正式关闭了其国内最后一座深层煤矿凯灵利煤矿(Kellingley),德国仅存的三座煤矿之一马尔煤矿(Marl)也被永久性地锁闭了大门。这些似乎都象征着欧洲已开始按着巴黎气候大会达成的协议所指,作为全球可持续的、脱碳能源的领袖角色在积极行动。但是,仅仅关闭煤矿并不意味着向绿色能源成功转型。欧洲的煤炭时代远未结束。
据报道,欧洲仍有1/4左右的电力来自燃煤发电。德国是欧洲最大的经济体,也是欧洲地区最大的风能和太阳能生产商,但该国45%的电力仍取自燃煤电厂。而在英国,煤炭在电力行业能源用量占比达20%以上,尽管可再生能源已开始对煤炭取而代之,仍未能全面实现“无碳化”。
2000年,欧盟的燃煤发电比重为32%。目前,欧盟煤炭产量相较当时而言下降了11.6%。美国的转变更大,该国燃煤发电比重已从2000年的52%降至2014年的38%。不过,北美地区的煤炭产量仅下降了4.6%。
2000年至2014年间,美国发电行业天然气使用份额几乎翻倍,国内煤炭市场开始供过于求。但由于其他市场,尤其是中国对煤炭的需求量大,美国煤炭商仍然紧锣密鼓地开采和出口。
在本世纪初期,由于运输成本高昂,欧洲并没有成为美国煤炭的大买主。然而美国煤炭价格自2011年起一降再降,至今已缩水至43美元/吨。近年来,欧盟从美国进口煤炭在经济上逐渐可行,美国出口至德国的动力煤已逾2000年4倍之多。
一年多以前,一些观察家眼见欧洲一些大型电厂煤炭用量有所增加,包括法国电力公司(EDF)、法国燃气苏伊士集团(GDF Suez)和意大利国家电力公司(Enel),他们甚至提出了欧洲“煤炭复兴”的说法。事实上,尽管出现了个别暂时性的回升,欧洲煤炭的消费量仍在下降,如果不是因为美国煤炭日趋廉价,欧洲煤炭的消费量降幅会更大。
市场决定风向。尽管许多欧洲国家对可再生能源提供了巨大的补贴,以期降低使用煤炭的经济性,但电力企业发现使用这种污染严重的燃料的花费低于加快向风能和太阳能转型的成本,这使得一些公司开始新建燃煤电厂。2010至2014年间,欧盟叫停了17580 兆瓦燃煤机组,然而,该地区仍然新增燃煤机组14469兆瓦。
与美国不同,天然气在欧洲价格昂贵。尽管近期天然气价格有所下降、竞争加剧,但这种燃料对发电机构而言仍非最佳选择。美国政府于去年8月公布了清洁能源计划,加速了淘汰燃煤电厂的步伐,或将导致煤炭价格进一步下降。
彭博社指出,只有政府出手干预,才能令欧洲真正转变。方法之一是设立所谓的碳交易市场,即排放权交易体系(Emissions Trading System)。目前,一些国家的减排目标力度不足,国际补偿反而过多,致使碳排放配额成本太低。
2015年10月26日,欧盟环境部长们在卢森堡会议上进行了关于欧盟排放交易体系改革方案的首次辩论,尽管他们没有对提案表示出最后确切的立场,但是大多数成员国总体上欢迎欧盟委员会的新规则。
彭博社称,欧盟国家政府可以通过政治手段加强市场监管,不过这也将有损其市场公信力。位于布鲁塞尔的Bruegel智库指出另一种解决办法,即令欧洲投资银行(European Investment Bank)拍卖未来碳排放补贴价格的担保。
彭博社表示,无论选择哪一种办法,欧盟各国最终将会提高碳排放补贴价格。
据气候风险定价组织碳追踪者(Carbon Tracker)预计,欧盟各国碳排放补贴将在2030年达到峰值,而近期欧洲的新增燃煤电厂将可能收不回成本。
对美国煤炭生产商而言,目前的情况显然非常不利。鉴于中国已开始减少煤炭用量,亚洲需求增长见顶,一旦欧洲也开始采取行动,奥巴马的清洁能源计划实施,美国的煤炭公司将注定没落在历史的轨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