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海南遭遇了十年来最严重的缺电考验。这轮缺电,电力电量缺口大、持续时间长、不可预测的变数多。面对长时间没有经历缺电的社会公众,面对从恢复性增长中走来并开始腾飞的海南经济,海南电网迎难而上,立足信息公开,挖掘电源潜力,在与政府、用户三方联动中,成功跨越了一次次危机,把缺电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一波三折的缺电考验
南方电网公司高度重视海南电力供应。袁懋振董事长很早就敏锐地觉察到,2007年将是海南电力供应非常困难的一年,并一再强调:“要从全社会和谐稳定的大局出发,紧紧依靠各级政府的领导,精心组织,在确保电网安全的前提下,千方百计组织好电力供应,把缺电的影响降至最低。”
从2007年6月21起,海南电网开始了今年第七次错避峰用电。这场全网大联动将持续到7月20日,历时一个月。然而,这场听起来漫长的大行动对海南电网人来说并不可怕,因为他们已经成功经历了困难更大的六次考验,这次只需要“‘六小企业’限电就可以了”。
海南电网公司总经理李强说,几个月的旷日苦战让海南电网人更加沉稳,更加智慧,也更加坚强。这与省委省政府的关心与支持是分不开的。今年以来,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多次就保障电力供应作出重要指示。在省工信局的有力组织下,电源密切配合,全社会积极参与,确保了整个错避峰工作的有序进行。
因为缺水、少气、机组检修等原因,2007年元旦假期过后的第二天,海南电网就吹响了第一轮错避峰及限电的号角。
2月21日,海南省单机容量最大的33万千瓦8号机组停运检修,直接造成全省电力供应缺口26万千瓦;清澜电厂气源供应商LNG设备故障停机检修,3月7日起中断对清澜电厂供气一周。春节的气氛还未完全散去,3月12日~22日,第二次避峰限电又开始了。
3月份,海南最高电力电量需求分别为143万千瓦、2550万千瓦时,均接近去年全年最高值。而全网可调出力仅为116万千瓦,日最大发电量为2250万千瓦时,最大电力缺口达27万千瓦,最大日电量缺口达300万千瓦时,达到十年来最大缺口。为保障重要用户、50家重点工业企业及居民生活“三个重点”用电不受影响,海南电网对属于国家产业政策限制和淘汰类的1200户企业实行错避峰用电。
然而,形势比预计的还严峻。3月17日14时28分,海口电厂12.5万千瓦6号发电机组又因故障退出运行,全省电力缺口扩大到39万千瓦,日最大电量缺口达600万千瓦时。
39万千瓦,是全省统调负荷的30%还多!不只如此,当日下午,在洋浦电厂一套22万千瓦联合循环机组突发故障的情况下,全省265条10千伏线路被迫拉闸限电,约20万直供用户、100万人口受影响。
缺电对海南人来说已是个遥远的概念,2006年还是“零拉路”、“零错峰”,因而,刚开始的错避峰限电工作开展得特别艰难。
“前三次错避峰是我们工作最艰苦的时候,因为居民早已没了缺电的概念,对避峰用电特别不理解,过激的言语,甚至动手动脚都是有的事,我们只能一点点耐心说服、劝导。”海口公司稽查中队长王飞说,每天17∶30~23∶30的下班时间,恰是需要他们出动的时候,整整一百多天,他们没吃过一顿正规的晚餐,都是带着面包、蛋糕在车上随便吃一口。
随着3月22日海口电厂8号机组完成检修并网发电,持续了60余天的海南电力供应紧张局势得到缓解。人们原本寄希望于5月底,随着海口电厂33万千瓦9号机组的投产发电,海南电力电量可实现供需平衡。然而,没有预见到的考验一再出现。
最严重的“状况”出现在4月底。4月23日至29日,由于东方1-1气田海上平台计划性检修,洋浦电厂44万千瓦燃气发电机组因停气全部退出运行,最大电力缺口达到55万千瓦。这成为1月4日起海南电网陆续实施错避峰用电以来最难逾越的一道坎。
截至2007年6月底,海南统调最高负荷156.81万千瓦(6月8日),同比增长18.14%,今年第7次创历史新高;统调最大日发电量达3291.4万千瓦时(6月8日),今年第9次创历史新高;在采取了错避峰计划用电损失电量约10478万千瓦时的情况下,统调发电量仍完成了41.83亿千瓦时,同比增长24.03%。
在一次次的困难面前,海南电网公司严格按照南方电网公司“缺电不缺服务,限电不限真情”的要求,以耐心和真情换得用户的理解,“走进千家万户,想尽千方百计,说尽千言万语”。
作为省会城市的海口供电公司,根据客户用电性质情况,结合当前的电网负荷缺口,采取个性化的避峰措施。对中小工业企业和宾馆、酒店等避峰用电客户,每天给一定负荷(如变压器容量的10%),以供基本照明和电梯,空调等其余用电量要求他们用自备发电机来解决,超过则停电。对2007年50家重点企业避峰用电工作,通过上门走访,与客户充分协商,根据其生产工序及流程,争取其尽力在高峰时期减少用电负荷,将辅助设施与用电负荷放到低谷时段。
国际旅游城市三亚,宾馆、饭店林立,还有约200多家家庭旅馆。4月底,正值黄金周到来前的客源膨胀期,许多家庭旅馆已经接待了客人或已被预定。而这时,因东方气田海上平台检修导致44万千瓦燃气机组停机,三亚被分配的限电指标为3万多千瓦,约占三亚整个电力负荷的20%。避峰用电要求这些家庭旅馆不超过非黄金周时的接待量,对未到达的客人进行分流。一方面即将到手的收入白白流失,一方面还要面对游客的不满,这些家庭旅馆的负责人岂能甘心?为此,三亚供电公司500多名领导员工全部出动,挨家挨户进行说服,终于完成了这次错避峰用电任务。
据统计,上半年,海南电网共采取了7次错避峰用电,累计106天,最大错避峰电力39万千瓦,日均错避峰负荷15万千瓦,错避峰减供电量约11760万千瓦时。日均参与错避峰工作1800人,累计使用车辆65200车次,走访错避峰客户33700户次,签订避峰用电协议书6712份,发放错避峰用电通知书23500份,召开大用户座谈会37次。
保电从预测开始
也许这轮错避峰限电对海南人民来说是比较突然的,但对海南电网来说则是预知的。电源性缺电的苗头在2006年下半年已经显现。
近年来,海南保持经济高速增长,在新兴工业迅猛发展的拉动下,海南电力需求呈现跳跃式增长的势头,年均增长近20%。
“去年下半年汛期,海南天气极度异常,两个主要水电厂水库来水严重偏枯,已接近死水位。此外,两大燃气电厂持续气源不足,加上机组的常规检修,导致电源供应明显不足。而另一方面,2006年下半年,海南炼化、60万吨甲醇、粤海西环铁路等一些大企业相继建成投产,电力需求强劲。因此,去年10月我们已经预测到缺电将在2007年显现。”海南电力调度通信中心主任潘晓强告诉本刊记者。
今年初,海南两个主力水电厂——大广坝、牛路岭水库水位分别只有116.81米和91.58米,分别逼近116米和80米的发电死水位,蓄能分别只有200万千瓦时和1350万千瓦时,不足海南一天总的用电需求。
据调度运方科科长魏国清介绍,因海南上半年为枯水期,而两水电厂是海南西部和中部主要的电源支撑点,一旦水库水位降至死水位,失去发电能力,电网安全运行将受到巨大威胁。
面对今年严峻的缺电形势,海南电网公司从去年开始就意识到挖掘电源潜力对于减少错避峰的重要性,尤其是争取海口电厂9号机组早日投产,将大大缓解海南电网供电紧张局面,因此从年初开始就积极为9号机组投产作准备。
由于海口电厂9号机组配套的安全措施及早落实,海口电厂9号机组比预计提早了18天投产,比计划多发电量约0.9亿千瓦时,有效缓解了电力供应不足的局面。
挖掘潜力与确保安全
“海南省今年的电力供应形势,我们估计到了,但实际困难比预测的还要大。”海南电网公司总经理李强介绍说,除了去年没有台风直接登陆海南,导致水库缺水外,还有两个原因:一是发电用气的供应难度增加了,使得燃气机组不能有效发挥作用,民用、生产和发电用气很难平衡;二是机组检修、故障多。
2007年上半年,海南发电企业因故障或正常检修共停机7次,最长时间达一个多月。针对紧张的电力供应形势,海南电网公司始终将电网安全稳定运行置于首位,千方百计挖掘发电潜力,提高电力供应能力。
2007年,南山电厂全年发电用气指标严重不足,经过积极协调,供气方同意“优化、灵活利用南山电厂有限的用气指标,尽可能满足海南电网不同时期用电需求和三亚重要城市保供电”的策略和方案,将南山电厂每日最大可用气指标由31万标方提高至52万标方。在洋浦电厂全停,海南电网电力电量缺口巨大的4月下旬,更提高至65万方以上,且全天供气不限制,使南山电厂可全天满发运行,今年前5个月有效增发电量0.42亿千瓦时。
随着天然气价格持续攀升,海南电网公司直属清澜电厂供气方不愿意将天然气供给该厂,海南电网公司通过多方协调,促使对方将部分天然气供应清澜电厂发电。2007年前6个月,海南电网不计成本多发油电、气电,用油、用气分别比去年同期增加17.5倍和3.5倍,增发电量5180万千瓦时,增加成本3400万元。
海南电网还积极挖掘自备电厂上网支援潜力。金海纸浆有限公司自备电厂有42万千瓦的装机容量。海南电网公司在省工业经济与信息产业局的协调下,多次与金海纸浆公司沟通和联系,获得了该公司的配合,每天上网支援能力达到7万千瓦。截至5月31日,金海浆纸自备电厂上网电量达1.3747亿千瓦时,零头比去年同期的33万千瓦时都多。
海南电网孤网运行,“大机小网”的特点,决定了电力调度面临着电力供应与确保安全之间的矛盾。从供应角度说,应该力争让大机组多发、超发,但是从安全角度来说,又不能多发,否则电网难以承受。从今年初开始,海南电力调度中心就开始深入研究海口电厂新机组投运对电网稳定影响,采取相应的安全稳定措施予以应对,在4月初完成了主站稳控策略方案的研究。还专门邀请全国科研院校和电力调度系统的专家讨论海口电厂8号和9号两台33万千瓦机组的带负荷运行方案。
“困扰调度中心最严重的问题是如何确保电力电量每时每刻保持平衡。我们一方面从技术手段上,通过自动化系统的改进,将19个县市的负荷情况接到总调度台,对其实时监测;另一方面,将错避峰指令及时通知公司营销部,同时直接和地调、县调沟通,保证了错避峰措施的及时到位,确保了电网的稳定平衡。”海南电力调度通信中心主任潘晓强告诉本刊记者。
三方联动错避峰
华盛天涯水泥有限公司属于重点保障的50家重点工业企业,有两条生产线。在错避峰用电时,该厂主动让出一条生产线的电量,在电网最困难的时候,甚至两条生产线全停。年初正是水泥销售的旺季,按照每天6000吨的产量,一个月时间少生产了180万吨。
像这样支持海南电网错避峰用电的企业不只华盛天涯水泥一家。
对于避峰限电,别的企业一般都是电话承诺,而三星(海南)光纤通讯有限公司专门来了一个函,详细列举了避峰限电措施,让海口供电公司经理李日亮很感动。
“他们过去对我们要求很多,我们都尽力为他们解决,如去年给他们上了第二台主变,解决了电压不稳的问题。平时的优质服务为我们今天顺利开展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客户基础。”李日亮深有感触地说。
在电力供应异常困难的情况下,海南电网公司注重信息的透明和公开,并做了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提前获得政府、企业和居民的理解和支持,并且充分利用媒体的舆论导向,形成了政府、供电企业和客户三方联动的局面,同舟共济,共度难关,把影响和损失降到了最低。
“紧紧依靠政府的领导,主动做好参谋助手,让政府在电力供应中发挥主导作用,是做好缺电局势下电力供应工作的关键。”海南电网公司总经理李强说,“每一次的错避峰计划安排,我们都提前向政府有关部门汇报沟通,得到政府的认可和支持,全省一盘棋,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推动了错避峰计划的有序进行。”
其实,早在去年底,海南电网公司主要领导就积极主动与省委省政府沟通、汇报,引起了省领导的高度重视。由于省委省政府对今年的电力供应形势有了全面深入的了解,并将其作为一项重要的工作来抓,很快形成了由政府领导、电网实施、全社会共同参与保电的工作格局,为全年的电力供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此后,海南省领导还多次听取电力供应情况汇报,并组织有关部门专题研究部署保障电力供应的措施。在政府有关部门及电网公司的组织发动下,不少单位主动避峰用电,有自备发电机的企业顶峰发电。
3月8日,在8号机组计划检修前,海南电网公司就向政府提交了《关于当前电力供应形势紧张及有关情况的报告》,详细分析了当时的形势、存在的问题和需要采取的措施,请求政府支持和协调。省政府有关领导随即批示省工业经济与信息产业局认真研究,尽快组织协调。经协调,中海油将洋浦电厂的供气量由每日153万立方米增至172万立方米,富岛化工让气,每日8∶00~23∶00将南山电厂供气流量由2.3万立方米/小时增至2.9万立方米/小时。海然公司增加了清澜电厂的供气量,从每日约6万立方米增至12万立方米,最大供气量达到过19万立方米。
由于当时6号机组检修完成时间无法确定,为了保证全省居民用电,海南省电力迎峰度夏协调工作小组当夜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对50户重点企业中的14户实施限电,要求企业让电于民。
3月16日,时任海南省政府副秘书长的王一新代表省政府专门召开大用户协调会。面对紧张局面,一个地区、一个用户进行协调,向客户做解释,请客户大力支持与理解,最终决定错避峰方案。直到19日8号机组恢复并网发电,才解除对14户重点企业的限电措施。
“在建立完备的用户沟通服务机制的同时,我们还注重信息的透明和公开。要做到不拉路、少拉路,保居民、保重点,没有员工的责任心和大量工作是做不到的。特别是海南负控系统还很少,要一个千瓦、一个千瓦落实到那么多客户,靠的是‘人海战术’,有很多员工为此付出了艰辛的劳动。”海南电网公司总经理李强对本刊记者说。
海南电网公司主动与媒体沟通,及时向社会公布电力供应的信息,倡导全社会节约用电,对取得全社会的理解和支持有很大作用。在3月17日海口电厂6号发电机组因故障退出运行,不得已开始对居民拉闸限电之后,3月20日,海南省政府还通过媒体向被限电的居民和企业致歉。
海口供电公司对路灯用电、广告和照明等亮丽工程用电采取“开一半、停一半”等限制用电措施,减的负荷虽然不多,但对促进市民自觉节约用电影响很大。
因为今年天气格外炎热,三亚电力负荷由去年同期的16.6万千瓦增加到目前的最高峰18.3万千瓦。三亚市五星级酒店就有十六七家,酒店、旅馆的空调是最大的电力消耗。三亚市要求所有星级以上酒店都必须配备发电机,经过供电公司多次沟通,耐心说服,已在三星级以上酒店得到落实。在用电高峰,这些自备发电机的开启为降低电力负荷起到了关键作用。
“随着三亚知名度的增加,已成为国际旅游休闲度假胜地,来自国内外的政要和名人有很多,因此保电不仅关系三亚的形象,甚至关系到中国的国际形象。然而,三亚电源发展跟不上负荷增长的速度,导致电网公司保供电任务非常繁重。加上没有负控装置,避峰限电只能依靠‘人海战术’,工作非常繁重和辛苦。”三亚供电公司经理杨卓告诉本刊记者。
海南电网艰苦细致的工作受到了省委省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充分理解和肯定。省领导刘琦多次表示,海南经济快速发展,海南电网功不可没。最近,海南省领导在向国资委汇报工作时又称,“南方电网保障电力供应,广为海南人民传颂!”一些用户也向记者表示,“起初的确对缺电多少有些抱怨,但看到省委省政府和电网公司带头关闭办公空调,想尽办法保供电,作为海南省的一员,我们也有义务提供支持,节约用电。”
随着7月的来临,海南电网公司成功完成了上半年艰苦卓绝的保供电任务,然而,电源性缺电不可能短时间解决,未来更大的挑战等着有准备的人们去征服……
缺电困局因势突围
——海南电网战胜十年来最严重缺电(下篇)
海南的天空特别的透亮,蔚蓝色为底,飘着朵朵洁白的云。然而,缺电的困局,让这个美丽的地方多少显得有些无奈。孤立电网、能源资源匮乏、生态环境要求高……种种制约电力发展的因素和跳跃式增长的用电需求形成尖锐的矛盾,使电力发展之路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人们呼唤一个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网制宜的电力突围方略尽快呈现。
新的挑战扑面而来
分析今年上半年海南缺电的深层原因,经济高速增长,特别是第二产业迅猛发展导致的用电需求急剧攀升,是不可忽略的因素。
海南省统计局的统计报告显示,今年一季度,海南GDP完成254.87亿元,同比增长16.5%,为历史同期最高水平。在新兴工业迅猛发展的拉动下,海南电力需求呈跳跃式增长,年均增长趋近20%。海南大工业用电量猛增46.48%,占整个市场份额的四成,拉动售电量同比增长22.07%。
“‘十五’末以来,海南经济从低迷、复苏转入持续、稳定、快速发展的新阶段,电力供应实现了从农业型用电向工业化供电的历史性转变。相应地,电力规划如何体现超前性、前瞻性和适应性,满足经济快速发展的要求,是一个新的挑战。”海南电网公司总经理李强分析说。
面对扑面而来的严峻挑战,海南电网公司超前思考,积极为政府做好参谋助手,一系列建议、措施都得到了政府的肯定和支持,并正在逐一落实中。
“2008年尽管没有新机组投产,但我们将积极应对,从现在起,在政府的主导下,各有关方面和我们电网都在提前做准备。”海南电网公司总经理李强说。应对的措施包括:提高现有发电机组出力,将华能海口电厂四台12.5万千瓦机组增容改造至13.8万千瓦;想方设法增加发电装机,抓紧推进10万千瓦风电建设项目招投标等前期工作;积极争取南方电网与香港中华电力“以电换气”,增加南山发电厂的发电能力;落实节能减排要求,继续限制“六小”企业用电;提前安排,精心组织,保证主要水电厂保水运行,有足够的调节和备用能力;加强需求侧管理,扩大分时电价执行范围,继续做好有序用电,提倡全社会节约用电。
“2008~2010年,海南平均每年需新增一台30万千瓦级机组,避免电源性缺电仍是当前最棘手的问题。”海南省把加快电源建设步伐、满足“十一五”后期电力电量平衡列入省委省政府的主要工作议项。计划在建成投产海口电厂“大代小”技改工程的基础上,规划“十一五”中后期再开工新建两座燃煤电厂,扩建一座燃气电厂。目前,华能海南发电有限公司已基本完成西部电厂的前期工作,正在向国家发展改革委申请核准。其他电源项目也正在积极争取和落实中。
李强总经理强调,电力发展规划的思路应坚持适度超前的原则,并且把这一理念纳入新的工作计划开始实施。“加快电源建设是满足电力增长需求、确保电力可靠供应的重要措施,只有做到适度超前,才能以较充裕的装机容量来适应海南经济的快速发展,减少运行中各种因素对发电能力的影响,保证连续供电。”他说。
可喜的是,海南电力发展面临的问题已经引起了国家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今年四月,国家发改委副主任陈德铭对破解海南电力发展难题进行了专题调研,强调了“走多元化电力发展之路”的思路,为海南电力发展谋定了前进的方向。
“孤岛”带来的困境
谈到今年的缺电危机,许多被访者都不约而同地说到了一句话:“幸亏这次缺电发生在并入南方电网后,如果是以前,后果将不堪设想。”
2007年4月博鳌亚洲论坛期间,海南省长罗保铭在会见南方电网公司董事长袁懋振时表示:“海南电网加入南方电网以来,在抓好规划建设、保证电网安全、确保电力供应、提升优质服务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实践证明,把海南电网交给南方电网是完全正确的,南方电网、海南电网为海南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海南电网具有孤立电网的显著特征,长期以来,海南电网网架结构十分薄弱,存在供电可靠性低、抗灾能力差等问题。“一个孤立电网,可靠运行的压力就更大,电网一旦出了事情,有可能导致全岛电力瘫痪。”海南电网公司党组书记尹炼对本刊记者说。
2004年10月,海南电网正式并入南方电网以来,全力加快电网建设与改造,千方百计保证电力供应,不断提升供电服务水平。2005~2006年安排电网建设资金16.6亿元,2007年计划投入9.6亿元,完成海口电厂“大代小”220千伏送电工程、清澜电厂储罐扩建等一批重点工程的建设,搭建起220千伏小“日字型”主网架,使电网结构不断完善,电网稳定运行和整体抗击台风能力进一步提高。
然而,电力系统的客观规律决定了孤网运行的弱点在短时间内是难以克服的。南方电网公司刚一成立,立即全方位启动海南联网工程各项前期工作。2007年2月10日,我国第一回长距离、高电压、大容量的500千伏交流海底电缆工程开工建设。
在2009年联网工程建成投产前,“大机小网”问题仍然制约着海南电网的稳定运行与可靠供电,为此,海南电网公司正加紧落实措施,确保系统安全稳定运行。“联网工程的主要作用是克服‘大机小网’问题,今后,海南电力供应仍然考虑立足岛内平衡,辅以特殊情况下的岛外支援。”这一点已形成共识。
据介绍,海南电网规划建设的总体思路是:巩固加强220千伏主网架,加快改造110千伏及以下配电网,加紧建成投产联网工程,提高电网安全稳定水平和供电质量,远景规划建设500千伏电网。到2010年底,海南将背靠南方主网,建成坚强的220千伏“目字型”主网架。
电源与生态的考量
海南基本没有可供规模经济开发的煤炭资源,发电用煤全部依靠岛外输入;水能资源理论蕴藏量为103.88万千瓦,可开发量为89.77万千瓦,至2006年底,已经开发58.88万千瓦,开发度达65%,后续水电开发规模均较小,地点分散;海南是海岛性热带气候,风能资源储量较为丰富,规划装机总容量128万千瓦以上,而目前装机仅为0.87万千瓦,还有很大的开发潜力。
正因为一次能源问题,海南电源“十一五”规划项目至今仍未全部落实。
基于海南海域丰富的天然气资源和建设“生态省”的需要,“十一五”规划初期一直以优先、重点发展气电为原则。然而,现在看来,海南发电用天然气的供应量应该被重新评估。
目前,虽然海南已开发的海上气田天然气年产59.5亿立方米,但主要供应香港(29亿立方米)和省内化工产业集群,供发电用气极为有限,仅有8.14亿立方米。由于供应不足,天然气发电厂长期处于“有装机缺电力、有电力缺电量”的状态,民用、工业和发电争气,导致气电难以满发,是影响电力供应的主要矛盾之一。
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在海南省周边海域已成功开发来了崖13-1、东方1-1和乐东气田,每年向海南供气合计将达51.24亿立方米,但这些气量均已分配完毕,没有新增气源用于发电。
“由于天然气供应及引进LNG项目没有落实,我省直到2006年8月才明确无法安排建设新的燃气电厂,转为以燃洁净煤发电为主。”计划部副主任符永锋介绍说。“但是,必须建设与生态省要求相适应的新型燃煤电厂,海南岛是全国人民的后花园,电厂项目的环保问题备受关注。”
中国国际工程咨询公司的专家咨询论证表明:未来几年内新建一定容量的洁净煤电厂是可行、合理的,但应通过按环保要求选址等措施最大限度降低影响。
“电源构成上应坚持发电多元化原则,电源规划建设应坚持煤、水、气、风、核等多种能源并举,充分发挥各种能源特点,实现优势互补。”总经理李强这样表述。
近日,海南省进一步明确了“十一五”电源规划思路:以洁净燃煤发电为主,以水电、风电等可再生能源发电为辅;优化发展煤电,有序发展水电,鼓励风电等新能源发电,积极推进LNG发电、核电的前期工作;按照分布式环岛布局合理安排电源点规划建设。
目前,海南风电项目正在招标,西南部电源点已完成选址,引进LNG项目、核电项目研究正在按计划推进。
“到2009年,我们将与南方主网实现互联,一座环保、高效的新型发电厂将建成投产,海南电网实现电力电量平衡。同时,伴随着可再生能源发电、核电技术的迅速发展,以及南海‘可燃冰’的发现和应用,海岛未来一定能够步入电力与经济、环保协调发展的科学轨道。”年轻的符永锋充满期待地说。